我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,从始至终,我没有一句苛责,何时咄咄逼人了?
顾逸之转身理了理女子散落的鬓发,柔声道。
“寒烟,区区小事,你不必耿耿于怀,你啊,总是这样,善良地叫我心疼。”
赵寒烟莞尔一笑,“可是,宋姑娘毕竟是你的身边人,算是我的前辈……”顾逸之拧着眉打断:“日后你才是顾府的女主人,一个妾室而已,怎么也越不过你去,不必对她这般客气。”
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,“表兄说的是,区区一盏灯,碎了就碎了,赵小姐不必介怀。”
随后弯腰拾起脚边的碎片,随手丢进火盆,看着火舌将它一寸寸吞噬,我心中的执念似乎也跟着消失了。
丝毫没有注意到,顾逸之脸上一闪而过的愕然。
“表兄还请慎言,沅沅虽身份低微,却从未有过为人妾室的打算。”
我不卑不亢地开口。
顾逸之有些恼火,强压着怒气开口: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,京城谁人不知,这会儿又清高给谁看?”
“你一介孤女,能做我顾府的贵妾已是三生有幸,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?”
我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,怎么也想不明白,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顾逸之,怎么突然就变得面目可憎了。
“沅沅的婚事自有长辈做主,嫁鸡嫁狗都与表兄无关。”
顾逸之见我语气决绝,脸色难看到极点,越发口不择言。
“好,我倒要看看,究竟是谁愿意娶一个被人玩烂的贱货!”
我从未想到顾逸之会说出这样粗鄙不堪的混账话,一时气极,身子晃了晃竟差点晕了过去。
他却揽着赵寒烟头也不回上了马车。